2025 財年一季度財報披露后,英偉達再度創造市值神話,股價一路狂飚,市值已達到 2.7 萬億美元,排名全球第三,僅次于微軟與蘋果。
然而,營收創新高背后,是一直未能撐起增長曲線的汽車業務。
財報披露,今年一季度 260 億美元的總營收,汽車業務只貢獻了 3.29 億美元,占比約為 1.2%。而去年汽車業務總營收為 11 億美元,占總營收 1.8%。
顯然,在英偉達不斷推出驚艷四座的 Orin、Thor 芯片的背景下,這點營收并不能滿足英偉達對于汽車業務的野心。
尤其面對智能汽車市場滲透率不斷走高,英偉達需要盡快加強競爭力,把汽車業務的蛋糕進一步做大。
在這樣的背景下,英偉達迎來了吳新宙這一核心角色。
作為前小鵬自動駕駛的靈魂人物,吳新宙被挖到英偉達主要源于其三點特質:
懂軟件落地。在英偉達芯片 Xavier、Orin 的基礎上,吳新宙幫助小鵬全棧自研軟件,見證小鵬汽車記憶泊車、NGP、LCC 增強版等產品的發布,這種實戰經驗無疑為英偉達所缺。
懂整合資源。先后擔任高通自動駕駛業務負責人、小鵬自動駕駛副總裁,吳新宙在芯片公司、車企的豐富經驗,代表其擅于整合上下游產業鏈資源,是英偉達做出全棧方案的最佳領路人。
懂中國市場。吳新宙在小鵬的 4 年時間,組建千人規模智駕團隊,幫助小鵬城市 NGP 率先量產落地,能在「內卷」的中國市場突出重圍,可見吳新宙深刻的市場洞察能力及高效的工作風格。
由此,吳新宙的加入勢必要改寫英偉達自動駕駛的不利局面。這位最適合英偉達自動駕駛的總舵手,先要解決英偉達在奔馳項目的燃眉之急,打出樣本效應后,再不斷強化英偉達全棧軟硬件方案提供商的身份標簽。
目前來看,英偉達汽車業務已經加強在 AI 生態賦能方面的布局。在具體方向上,吳新宙強調 AI 定義汽車,生成式 AI 抬高自動駕駛天花板,并且相信,端到端是自動駕駛的最終曲。
01、從軟件到 AI,貫穿自動駕駛三階段
在自動駕駛發展的三個階段里,AI 的角色屬性愈發凸顯。
第一代自動駕駛,完全基于規則,通過工程師堆積算法完成自動駕駛動作;
第二代自動駕駛,AI 作用凸顯,通過 AI 大模型逐步取代人工規則,完成預測、規劃動作;
第三代自動駕駛,完全迭代成端到端大模型的方式,用 AI 貫穿從感知到決策的全過程。
吳新宙對這個變化過程提出了一個明確觀點,即從軟件定義汽車到 AI 定義汽車。
這兩者的核心轉變在于,將需要大量人工參與的工作轉變成靠 AI 就能高效完成的任務。
具體的底層邏輯是,車端將數據反饋給云端,在云端集中進行自動駕駛汽車模型的訓練與仿真,再把模型數據發回車端,進行 OTA 部署及更新。兩端進行協同互補。
如果把這個路徑與軟件定義汽車的路徑相對比,就能直觀看出區別。
一個是在開發層面,靠軟件定義汽車,需要將所有組件進行編碼與工程設計,對于邊緣場景識別及融合速度都是一項巨大工程。
而這些在 AI 定義汽車的時代,都能通過云端大模型訓練解決,包括應對邊緣案例、提高泛化能力等。
另一個是測試層面,在前者路徑中,海量的大規模測試與運行,需要高效的基礎設施進行支撐,也就意味著先要下大功夫打造好全鏈條閉環,才能支撐它后續保持飛輪的高轉速。而后者路徑的解決方式就很簡單,直接在云端通過仿真數據完成驗證。
吉利汽車研究院合成數據仿真部負責人梁振寶曾指出,采用大模型生成虛擬場景后,在測試場景覆蓋度方面,提升了幾十倍的速率不等。
過去軟件定義汽車,將汽車從一個固定的硬件產品變成了可以自主學習、不斷更新的用戶產品;如今 AI 定義汽車,汽車再度從用戶產品變成一項智能產品。
當然,這一實現離不開諸多車企的擁躉,以吳新宙的前東家小鵬為例。
在自動駕駛上,小鵬拿出了 ALL IN AI 的態度和決心,前不久的 AI DAY 上,小鵬發布了國內首個量產上車的端到端大模型:
感知神經網絡 XNet+規控大模型 XPlanner+AI 大語言模型 XBrain,并推出了 AI 代駕、AI 泊車功能,以及將 AI 全面應用于座艙和智駕的 AI 天璣系統。
此外,小鵬對于 AI 技術投入也不遺余力,2024 年將投入 35 億元用于智能研發,并新招募 4000 名專業人才,今后每年還將投入超過 7 億元用于算力訓練。
毫無疑問,小鵬對于 AI 的重投,是因為何小鵬和吳新宙的觀點一致,智能汽車的新十年,將由 AI 定義。
包含小鵬在內,越來越多的車企都在朝著這一潮水方向涌去。
比如華為、地平線等智駕上游企業,通過自研出昇騰與征程芯片,構建出智能駕駛計算平臺,為車企智駕量產提供核心助力。
蔚來、小鵬、理想、智己等車企,都已進入 AI 智駕的戰備狀態,紛紛上車端到端大模型,加快開城進度。
畢竟,當 AI 技術開啟了一場大爆炸,自動駕駛迎來了自己的奇點時刻,誰都要謹防自己掉隊。
02、生成式 AI,到底有何魅力?
AI 定義汽車的時代還有多久到來?
吳新宙認為這個期限是五年內,并聲稱「它將不可避免地發生。」
一個大背景是,以 ChatGPT 為代表的生成式 AI,正在大規模席卷而來,AI 技術抬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,也進一步抬高了自動駕駛的天花板。
所謂生成式 AI,就是基于算法、模型、規則生成文本、圖片、聲音、視頻、代碼等內容的技術,它由一系列深度學習模型構成。
而這種生成式 AI 廣泛應用于互聯網的虛擬世界,收集、生成的都是網絡虛擬數據。
相當于自動駕駛搭了一座橋,將生成式 AI 與物理世界相連接,從此,生成式 AI 在物理世界中實現技術進化,將自動駕駛帶向了端到端的路口。
也就是說,端到端自動駕駛,能夠突破瓶頸走向落地,正是建立在生成式 AI 技術的革新上。
端到端自動駕駛相比傳統自動駕駛,不進行感知、預測、規劃、控制等子任務分切,而是直接從輸入到輸出,就像人類大腦,接受信息能夠馬上決策,它只需要解決感知問題與認知問題,這正是通往全自動駕駛的可靠、理想路徑。
但這種路徑的實現,需要大規模、多樣化、高質量的訓練數據做支撐,并且對于算力規模、算法路徑都有極高要求。
因為在高階自動駕駛,已經不能局限于簡單的直行向右轉、避開行人等行駛動作,而是要求 AI 進行類人思考,包括看到交警手勢示意后向左轉,遇到塑料瓶可以壓過去,遇到救護車要讓路等。
如果把這些場景放在傳統的自動駕駛思維度思考,那每一個特殊場景都得設計一個從感知、預測到控制的駕駛策略。
顯然,這不現實。
這種做法不僅訓練成本高且低效,并且僅靠人工策略也無法窮盡每一個突發情況。
而生成式 AI 技術讓能這些問題迎刃而解,其中,大語言模型(LLM)與視覺語言模型(VLM)代表性最強。
比如引入大語言模型(LLM)后,AI 能夠從人類社會知識庫中提取駕駛相關知識,進行輔助決策。即看到塑料瓶,AI 可以根據人類以往行為,判斷出不必停下來的駕駛決策。
它還能夠識別自然語言,即對于用戶指令能夠及時給予正確反饋,在車機交互上表現順暢。
包括還有視覺語言模型(VLM),它結合了圖像識別和語言處理能力,能夠解決 AI 如何感知環境的問題。
通過攝像頭捕捉的圖像,識別路標、交通燈和行人等關鍵視覺元素,能夠對視覺信息進行描述,或者直接利用這些信息應用在駕駛決策中。
這類大模型都基于 Transformer 架構,通過對大規模文本、圖像等數據訓練,具備強大的數據處理、生成能力。
生成式 AI 技術深度學習的邏輯,讓 AI 模型不僅可以改善基準測試數據的質量,還能夠自動創建、生成現實世界中難以或者無法采集的數據場景,解決數據匱乏、數據質量問題。
這也表示其能夠應對長尾、邊緣案例,進一步保證算法的準確性和安全性。
更重要的是,數據訓練的成本降低了,效率提高了。
馬斯克就曾透露,通過神經網絡大模型,人工編程的 C++控制代碼由 30 萬行縮減到了 3000 行。
在生成式 AI 技術的加持下,端到端自動駕駛打破了傳統瓶頸,從技術研發到落地量產都有了解法。
在吳新宙看來,端到端將成為自動駕駛的最終章。
值得一提的是,吳新宙采用了一種更為理性的態度看待端到端自動駕駛的迭代問題。
一方面,端到端模型需要不停地優化和成長,它未來一定足夠強大,但這個過程是需要與原有模型相輔相成,通過原有的模型和方法保證安全性,這是端到端自動駕駛通往大規模部署,成為主流的必要過程。
另一方面,針對「黑盒化」問題,可以分為兩個維度解決:
一個是結合傳統的算法棧保證端到端模型安全,并判斷模型決定的合理性,把雙方有差異的地方作為輸入。
另一個是端到端大模型設置周邊的輸出點進行觀測,比如可以觀測 DEV 輸出的結果,只進行部分訓練等。在黑盒開啟幾扇窗,看到信號是怎樣的模式。
在明確了當下端到端瓶頸的破解思路后,吳新宙對這一技術風潮抱有堅定信心,「端到端自動駕駛一定會到來。」
此外,除了在端到端自動駕駛開啟技術升維,生成式 AI 還能應用于座艙、汽車設計等汽車產業的各個環節。
比如問界利用生成式 AI 技術打造的時光壁紙,能根據時間段變化而動態變化,用不同的光影動態效果豐富車機場景;
極越的人工智能助手——SIMO,同樣基于生成式 AI,能夠集用車助手、出行助手、娛樂助手和百科老師于一身,擁有超過 1,000 種以上的專屬能力,無論是交互效率還是創新體驗都可圈可點。
在吳新宙眼里,生成式 AI 讓很多不可能的事變成了可能,它極大地擴展了人類想象力的邊界,高效地把各種各樣的可能性通過最直觀的方式,以最短的時間呈現給設計者。
甚至,它會推動人類的第四次工業化革命。
回望人類社會的前三次革命浪潮:
蒸汽機、電力和信息技術,每一次先進生產力要素的出現,都讓行業發生顛覆式改變,而這種改變往往是質變。
這種質變可以簡要概括為解放生產力,發展生產力。將這句話套在今天的生成式 AI 身上印證,會發現依然行得通。
生成式 AI 讓機器不限于數據學習、處理,而是擁有了和人類大腦一樣的思考與對話能力。
由此,亞當斯密的分工論的主角不再是人與人,而是人與 AI。
于是,高效率下,是持續燦爛的經濟微笑曲線。
正如今天的自動駕駛,再一次解放了方向盤上的雙手,AI 有了操控物理世界的可能。
03、英偉達的野心:自動駕駛全棧方案
回到英偉達本身,對于自動駕駛的落地方法論,英偉達已形成了系統性解法。
一是回歸芯片本身,確保在車企自研芯片,英偉達也能拿出更大算力、更迭更快的產品。
端到端自動駕駛表現如何,取決于數據、算法、算力能不能跟上,這是底層基礎。
反過來說,從 L2 邁向 L4/L5 的每一次進階,對于數據、算法、算力都提出了更高要求。
而英偉達的芯片就正好掐中了算力命脈。以英偉達最新一代 DRIVE Thor 為例,算力已經達到了 2000 TOPS,這是上一代 Orin 芯片的 8 倍,更是特斯拉 FSD 的 28 倍。
DRIVE Thor 還引入了 Transformer 引擎,這意味著給深度神經網絡裝上了加速器,使其推理性能提升高達 9 倍。
很明顯,英偉達打造了一顆適合端到端自動駕駛的芯片。
吳新宙甚至用三個「最」來定義它:最高算力、最高安全等級、對生成式 AI、LLM 給予最好支持。
目前,基于 DRIVE Thor 確定量產合作的,既有上汽、長城等傳統車企,也有極氪、智己、小米、蔚來、小鵬等新勢力。
二是全棧軟硬件服務方案。
除了繼續把芯片生意往縱向延伸,英偉達也在橫向擴大自身在自動駕駛領域的應用邊界。
這或許正是吳新宙對于英偉達的吸引力所在。前者在全棧全硬件系統,尤其是軟件量產的經驗,對于英偉達而言,是未來汽車業務長期發展的重要競爭力。
畢竟黃仁勛一直對汽車業務寄予厚望,「汽車將是我們下一個數十億美元的業務。」
而在車企都在轉身全棧自研,地平線、華為、高通、黑芝麻等芯片公司吞噬市場份額的背景下,英偉達也感到了一絲危機感。
因此,吳新宙的首要任務,就是把英偉達的資源整合調度起來,推行軟硬件一體的全棧落地戰略。
目前英偉達已經與比亞迪形成了端到端全棧式合作,包括車端芯片、DRIVE Orin、DRIVE Thor,智駕芯片、數據中心端的解決方案。
當然,量產競爭中,速度是決勝關鍵,吳新宙必須盡快讓英偉達「卷」起來。
他將英偉達自動駕駛規劃分為三步走。
第一步,產品在 L2 和 L2+系統上達到市場第一梯隊;
第二步,在 L2+領域做出突破,到行業領先水平;
第三步,在 2026 年量產 L3,完全把人從系統中拿掉。
目前,英偉達整體上已經開始用生成式大模型完全布局,并將 VLM、LLM 運用到自動駕駛,把上游模型和下游模型都打通。
吳新宙對此很興奮,他看到了在生成式 AI 的技術實現下,英偉達正一步步靠攏自動駕駛的真正價值。
「我們核心是讓大家在車里不是開車,開車不是剛需,從 A 點到 B 點是剛需,玩手機也是剛需。」
據了解,吳新宙加入后將英偉達自動駕駛的弦崩到最緊,比如短期快速組建智駕核心團隊,推行高工作強度與快節奏,努力落地 L2+智駕產品,加快全景迭代速度、實車路測進度等。
于英偉達而言,需盡快彌補自動駕駛全棧方案落地方面的不足,提升汽車業務營收占比;
于吳新宙而言,成為英偉達自動駕駛的領航員,首要意義在于轉化車企經驗,幫助英偉達這家芯片巨頭明確車企訴求,擊破二者之間的合作瓶頸與落地阻礙。
可以確定,吳新宙的加入,是英偉達實現全棧方案落地的核心籌碼,也是搶占中國,乃至全球自動駕駛市場蛋糕的有力一擊。
來源:第一電動網
作者:汽車之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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