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計劃進展順利，礦業巨頭必和必拓（Rio Tinto）的一列貨運列車將于8月份開始在美國科羅拉多州普韋布洛（Pueblo）附近的軌道上轟隆隆地駛過。最特別的是，這列火車完全由電腦控制。當最新的人工智能（AI）和傳感器技術讓成千上萬噸的鋼鐵巨龍通過軌道行駛時，火車上的人類只能充當觀察者的角色。

在鐵路行業最先進試驗場77公里長的鐵軌上進行的這項試驗，是推動自動駕駛列車技術前進的一大步。這一結果可能從根本上改變鐵路行業。盡管鐵路運輸仍然是巨大的高利潤業務，但與10年前相比，鐵路運輸的貨物減少了，而它們最大的客戶（煤炭行業）正處于長期衰退之中。最新的政府數據顯示，2017年鐵路運輸的貨物價值近7000億美元，但卡車運輸的貨物要多得多，超過12萬億美元。

為了迎頭趕上，鐵路公司必須更多地吸引快速增長的經濟領域，比如電子商務，這需要更快、更可靠的交付能力。鐵路公司認為自動化是最好的解決方案，因為它可以降低燃料成本，并通過使列車運行得更快、更緊密來增加運力。考恩公司分析師馬特·埃爾科特(Matt Elkott)表示:“我不認為存在太多爭議：這是鐵路行業需要前進的方向。”埃爾科特預測，該行業將在5至7年內實現大規模自動化。

這種重塑努力正在引發一場競賽，促使鐵路公司向鐵路系統引入AI、機器學習等高科技特色。西門子、Wabtec和Knorr-Bremse等老牌鐵路設備制造商正與英偉達、微軟和日立等科技公司展開競爭。

圖2：必和必拓公司的自動駕駛列車進行軌道測試

大多數技術部件，包括降低燃油消耗和控制緊急制動系統的部件，已經零零碎碎地部署好了。我們需要的是AI將它們聯系起來，并進行測試，以說服所有的利益相關者都參與進來。

但即使必和必拓的測試進展順利，自動駕駛列車也面臨著許多挑戰。首先是強大的鐵路工會，他們可能在用人規模方面展開強烈抵制。其次，該行業必須克服公眾對自動駕駛技術不安全的擔憂。最后，有時持懷疑態度的監管機構將不得不給予批準。

紐約空氣制動公司首席執行官烏利塞斯·卡米洛（Ulisses Camilo）表示：“我們當然能做到，問題是部署速度有多快。”該公司的技術將在科羅拉多州進行測試。

必和必拓公司自動駕駛列車使用的基礎設施屬于北美鐵路系統，它是歷時12年、斥資100億美元安全升級計劃的一部分，該計劃將于明年完成。2008年，加州查茨沃斯市的通勤列車與一列聯合太平洋貨運列車迎頭相撞，造成25人死亡，原因是心不在焉的工程師沒有注意到紅色信號燈。

作為回應，美國國會要求對整個鐵路系統進行升級，實現自動安全覆蓋。該項目被稱為“積極列車控制”(PTC)，包括軌道上的傳感器和向中央服務器發送信息的開關，告訴列車前方的交通和狀況。如果工程師未能使火車減速或停車，系統可以自動干預。然而，就其本身而言，PTC只具備處理少數幾種緊急情況的能力，比如錯過信號或火車在急轉彎時行駛過快等。

在某種程度上，鐵路應該能夠適應或借鑒許多用于自動駕駛汽車和卡車的攝像頭、雷達和激光雷達技術。一個很大的區別在于：停下貨運火車可能需要1.6公里甚至更長的剎車距離，而一輛快速行駛的汽車只需要100米左右。

必和必拓已經在澳大利亞使用全自動駕駛列車，從16座礦山向數百公里外的港口運送鐵礦石。截至去年年底，該公司表示已經安全完成了近480萬公里的自動駕駛旅程。

盡管自動化可能帶來好處，但大型貨運鐵路公司拒絕就這個問題發表評論。今年秋季的工會談判使這項技術的推廣成為敏感問題，尤其是因為鐵路公司可能會提議將火車乘務人數從兩人減少到一人。

鐵路工會認為，自動化是另一種減少工會人數的努力。去年，當美國聯邦鐵路管理局要求公眾對自動化鐵路提出反饋意見時，收到了3400條評論，其中99%是反對意見。

美國鐵路工人聯合會特別代表弗里茨·埃德勒(Fritz Edler)警告稱:“自動駕駛技術很花哨，但還沒有準備好迎接黃金時期。”他說，將火車上的工作人員減少到1人，并依靠自動化將“明顯是危險的”。

就在鐵路行業就自動化展開辯論之際，與之競爭的卡車運輸業卻在向前快速推進，自動駕駛技術和電動汽車的運營成本都可能低得多。獨立運輸業分析師托尼·哈奇（Tony Hatch）表示:“鐵路公司必須做出回應。”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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