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周,央視《遇見大咖》節目播放了小鵬汽車 CEO 何小鵬的專題采 訪。
1 點睡覺 7 點起床、在員工飯堂吃飯、深夜回到家只有昏暗的燈光作伴,鏡頭下的何小鵬很拼,也很真實。「廢話」、「我當然知道」,會議上的何小鵬毫不留情,追求極致的效率,很殘酷,但也很真實。30 分鐘的節目看完,應該怎么概括這樣真實的何小鵬?也許「理想主義」是個值得用的詞,它不完全準確,但卻足夠直觀。
直接開始吧。
都說李斌是「2019 最慘的人」,但何小鵬和他的小鵬汽車,當時也沒好到哪里去。
節目里回憶起那個電動汽車的寒冬,何小鵬說當時甚至想過和蔚來合并——有點「失意者聯盟」的意思。 他說去年底(2019)曾經跟李斌聊過,兩家要不要合了一起做,「因為他做高端,我做中高端嘛」。
當時的蔚來,按照李斌的說法已經是把人脈里面能找的人全找了一遍,但還是沒找到,于是 2020 年的崛起更像是「從 ICU 轉到普通病房」。而何小鵬說「我當時大概還有 30 個億現金」。
多嗎?一點都不多。
李斌對何小鵬說的是「我(蔚來)在 ICU 里面,你(小鵬汽車)在 ICU 門口坐著」,何小鵬對主持人說的是「那個時候我們兩個人加起來沒有一兩百億救不活」。
兩個百億病人,這就是如今「御兩家」在 2019 年面臨的狀況。
時間再往回推一點,小鵬汽車的起步之路同樣艱難。 在如今的岑村總部里面,何小鵬說再之前,小鵬汽車的總部在廣州黃埔區政府給的三層樓里面,那樓是毛胚,離市區大概一個多小時。
記 者問了一句:「當時沒想到找一個更加好的地方嗎?」何小鵬笑了:「那里是免費的」。 當時的苦,如今已經可以笑著說出來。
何小鵬還說當時辦公室沒有空調,大家夏天都光著膀子,「所以招不到女生」。
小鵬汽車的第一次年會,就是在那個更苦的時期辦的。從 160 多名員工到 2019 年的超過 3500 名,然后直面寒冬。
「ICU」對話發生的時候,小鵬汽車已經搬了總部,用何小鵬本人的話說,就是「比最初好了一點點」,但還是緊巴巴的。
節目里面他用岑村總部旁邊一棟樓舉了個例子:「本來這棟樓去年年底說要轉租給我們,是我一個朋友租下來的,問我行不行,(我說)租不起(苦笑)。」
何小鵬最終接受了李斌「我們合在一起就是兩個一起進 ICU」的建議,放棄了和蔚來的合并,卻也堅持出資支持蔚來,并且自掏腰包投資小鵬汽車。
但提起 2019 前后,何小鵬并不悲觀,或者說,他并不覺得如今的不悲觀是事后諸葛亮。因為他對小鵬和蔚來,他自己與李斌,其實是「沒有邏輯」地,十分理想化地相信。
「李斌跟我聊了幾個小時,我是蠻相信他能走出來的,但如果你要問為什么相信,我也沒有邏輯」,何小鵬將這種「相信」描述為對他們這一批人的相信,「如果我們這樣的人失敗,中國那一批都會有很大的問題。」
僅僅一年之后的 2020 年 8 月,小鵬汽車成功在美股 IPO ,隨后一漲再漲,最高值甚至達到過 580 億美元,超越一眾老派車企。 IPO 加上增發,小鵬四季度財報里面顯示其手上已經有 350 億元左右的現金等價物。
何小鵬覺得放松了嗎?
何小鵬沒有在視頻里明說,但我們也許能從一些散落的表態中找到答案。
小鵬汽車是何小鵬第二次創業,第一次是 UC。
UC 是移動互聯時代的先行者,在 2004 年就已經直指智能手機終局,后來成為全球用戶量最大的第三方移動瀏覽器。
這在現在看來是理所應當,但在那個 iPhone 尚未誕生設計圖,連諾基亞都沒普及多任務操作的時代,「移動互聯」更像是科幻小說里面增加銷量的勾人情節。
如今小鵬汽車的「智能一定贏」,某種程度上異曲同工。
但小鵬汽車,當時并不是何小鵬順理成章的下一站。 阿里的并購讓何小鵬財富自由。他在央視采 訪中表示財富自由之后「買了 4 套房,爸媽 4 個一人一套」;還嘗試了很多新玩具,比如買了一條遠洋船,然后出去釣魚游泳,探索大海。
彼時的何小鵬先后擔任了阿里移動事業群總裁、阿里游戲董事長、土豆總裁。創業,甚至汽車創業并非首選項。 但根據何小鵬在央視采 訪中的說法,那段時間他「有些空虛,有些彷徨」。他并非沒有察覺到出行領域正在醞釀風雨雷霆,他也曾建議阿里造車,但沒有被采納。他也并非沒有想過自己出來做,但當時一直在思考。
直到他第一個兒子出生。
「當時有個投資人給我打電話,那一下真的沖動」,何小鵬所說的沖動,指的是他不知道當他孩子問他「老爸你是干嘛的」,他應該怎么回答。
他認為這算是中國人一直在重復的一個錯誤。
他不希望以后的小朋友說「你們老是要我學習好要我工作好,那你們當年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,你們干了啥?」 2004 年光腳創業的何小鵬,于是就在功成名就之后「再脫了一次鞋」。
為什么再次從零出發?何小鵬則將這一切的源動力,歸功于「勇氣」。 他用馬斯克舉例子,說馬斯克在最關鍵的 09 年抵押了他自己的房子。「那是你最后的資產,我們還沒到(這個地步),我們還能穿著底褲,別人是已經把底褲都典出去了。」
他認為勇氣是一家企業戰略里面的一個很重要的底層構建,他甚至認為太多的創業者不足夠有勇氣。
「我實際上碰到很多很成功的創業家,比我大概大個 20 歲到 30 歲之間的,他們都非常的成功」。何小鵬說那些人大部分都不愿意拿出自己的很多的身家,做一個全新的創新,「都是因為在原來的體系內去做,特別是往金融保險走,因為真的很容易掙錢。」
話說到這,何小鵬的「理想主義」氣息再次顯露。
「實際上有更多的財富對我沒有意義,把所有的資源投到做一些長遠對社會有巨大價值的創造,我覺得還是蠻有機會的。」
這句話有點凡爾賽,但聯想起這五年來的小鵬汽車,每天 7 點起 1 點睡、一直在飯堂吃飯的何小鵬,其實也說得通,而且很鮮活——對于刻畫何小鵬這個人來說,很鮮活。
根據 36 氪的報道,2017 年 8 月 22 日,何小鵬從阿里離職,與老領導蔡崇信、逍遙子等告別的時候,對方就當面表示出對投資小鵬汽車的興趣。
「我追了小鵬十年,我們 2008 年投資 UC。我相信透過這個投資,繼續再追小鵬,多追 10 年,多追 20 年,都是我們要做的事情」,蔡崇信公開表示。
阿里做的事情是追著何小鵬,而何小鵬做的事情則是「做事情」本身,比如「再次脫鞋」的二次創業。
前文那個設問,相信大家已經有了答案。
視頻中有一組鏡頭,描述了何小鵬開內部會議時的狀態。盡管已經消去一些細節,但仍能看出他「毫不留情」的工作狀態。
何小鵬表示每三個月,小鵬汽車中高層會聚在一起開會,分組討論公司存在的問題,通常每一組就一個議題討論一個小時,并進行現場匯報。 節
目組沒有展示完整的會議過程,但展示了真實的、嚴厲的 CEO 何小鵬,也展示了他主導的,那個殘酷似修羅場的內部會議現場——討論 1 小時是真的只有 1 小時,因為有倒計時。
「廢話」,短短 90 秒的場景里,何小鵬說了四次這個詞,類似的表述還有「我當然知道」。
沒有很多人喜歡廢話,而何小鵬在視頻中呈現的,是近乎極致地追求效率——他還說初創企業必須舍命狂奔。
「擴大朋友圈,我當然知道,廢話;選擇正確的小鵬代言人形象,廢話,誰?怎么做?請你們講一講,我在這里可以講小鵬怎么做到一萬億美元,要努力要創新藥流程要國際化要發展,沒了。說得全是正確的廢話。」
這是本場景何小鵬說的最完整,也是最激烈的一句話,說完節目組把鏡頭對準臺下,萬籟俱寂。
毫不留情。 這種毫不留情不僅對內,而且對外。 何小鵬與馬斯克的恩怨,我們已經在《馬斯克推特 DISS,何小鵬微博反擊,為「舊怨」也為「新仇」?》一文中敘述過。 面對馬斯克的指責,何小鵬以一種更加強硬的方式回應,央視視頻將一些激烈的詞匯隱去了,而完整版的微博長這樣:
「我想說的是,造謠早就證明是無法打敗任何競爭對手的。明年開始,在中國的自動駕駛你要有思想準備被我們打得找不著東。至于國際,我們會相遇的。」
這條微博的評論區非常熱鬧,有些網友反對小鵬的措辭也十分極端。
采 訪中聊到這件事,何小鵬說這些冷嘲熱諷他壓根不管,他是性子很直的人,遇到不爽肯定要說出來。 「這是一個民事訴訟,(被告)根本沒有我們,他是告他的一個前員工,也是我們的一個前員工,但是他希望我們提供一些東西來幫助(特斯拉)。」
而有關回應特斯拉的那條微博,是不是言辭過了頭,何小鵬覺得并不是。
「別人罵你,你這么客氣干啥?對不對?你就有一說一。」
采 訪的最后一組鏡頭,給了深夜回到家的何小鵬。 他現在一個人在廣州住,太太陪著孩子在香港讀書。父母身體有恙,也需要人照顧。1 點睡下之后,7 點又要起來工作。
昏暗的燈光下,這樣的何小鵬,同樣是個中年男人。
只不過因為他是何小鵬,他是小鵬汽車 CEO,是中國新造車領軍人物之一,甚至他已經財務自由,所以他或主動或被動背負著的東西,自然被忽略了。
同樣是《遇見大咖》節目,同樣是新造車,李斌和何小鵬展現出來的形象有明顯不同。
李斌言語之間帶著全新出發的樂觀與堅定向前的希望,而何小鵬則希望將一切解構,只做效率最高的表達,你很難從字里行間準確分析他的情緒,但你知道他說的話一定直奔主題。
但李斌何小鵬之間也有共同點。 「我們堅持一件事情,并不是因為這樣做了會有效果,而是堅信這樣做是對的。」
這句話來自「現代哲學王」瓦茨拉夫·哈維爾,這句話也被認為是對「理想主義」的絕佳詮釋。 從這句話出發,再回到李斌和何小鵬的采 訪,你會發現他們都有點理想主義。
這也許就是他們即使表達方式不同、思考方式不同,你依然覺得他們像是一類人的原因。
(完)
來源:第一電動網
作者:電動星球News蟹老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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