舊金山是全球科技之都，也是美國人工智能革命重鎮。最近，這個城市的自動駕駛迎來一個關鍵的十字路口。

加州公用事業委員會（CPUC）上周進行了一場投票，決定贊同谷歌Waymo和通用Cruise在舊金山大規模部署自動駕駛出租車服務。這也意味著，舊金山的無人車可以享受每周7天、全天24小時不限區域的自由運營，和人類駕駛的出租車沒有任何的區別。

勝利來之不易——

經過投票的多次拖延，和馬拉松式的七個小時的內部會議，Waymo和Cruise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。CPUC的贊成與否定票結果是3：1，綠燈一亮，這對尋求擴大在北美及全球自動駕駛業務的科技公司來說，是一場里程碑式的勝利。

01

各執一詞

一邊，是城市出行安全倡導者們的抵制，另一邊，是人工智能與自動駕駛專家對新技術落地的緊迫感，舊金山的智駕賽道面臨著新的考驗。

在此之前，CPUC的投票已經延期了兩次，在加州看來，相關決策是到了一錘定音的時候了。

如果最終贊成票占多數，這意味著，數百輛自動駕駛出租車很快就會被公眾租用，且7 x 24h無條件開放；可是，大家也曾預想過另一番場景，一旦投票失敗，業界憧憬的Robotaxi商業化落地，在政策的壓力下，或許沒有想象中那么快。

在得知投票將如期進行后，一場激烈的游說和博弈，上周在舊金山進行。

最為積極的是科技公司高管、美國新出行倡導者和支持Robotaxi順利拓展的用車客戶，他們試圖用最大的努力影響CPUC董事會成員，哪怕奮斗到最后一刻。這是關于自動駕駛的逐州之戰，一旦勝利，將為其他城市的大規模落地奠定基礎——

無論是實踐層面，還是政府關系層面。

大家各執一詞。

該市交通部門、消防部門和規劃部門反對自動駕駛出租車的快速擴張，他們認為，這樣的車輛跑在路上，阻塞交通，破壞緊急服務，是對正常交通的一種威脅，且擔心這座城市將被用作危險技術的測試實驗室。

但是，Waymo和Cruise兩家公司卻堅持認為，無人駕駛汽車比人類駕駛更安全，通過調研，舊金山部分市民也愿意成為最先吃螃蟹的人，他們希望體驗科技帶來的新出行碩果。

雙方都表示，有數據支持自己的觀點。

例如，今年6月，舊金山交通管理局發布的數據估計，Waymo和Cruise旗下的自動駕駛車輛發生碰撞，受傷率高于美國司機駕駛車輛的平均水平。但州監管機構對此提出異議，稱這些數據沒有考慮到人類司機有失誤的大部分事件。

政府也兩難。

這次投票，正值舊金山的的一個重要拐點。目前，舊金山正在努力應對數千名高科技工作崗位的流失，以及高科技公司的轉移，就在今年，市長剛宣布舊金山是人工智能之都，收購推特的馬斯克就公開表示，未來推特極有可能把總部從舊金山挪走。

另一邊，舊金山政府雖然希望普及自動駕駛，但他們依舊將公眾的安全放在首位。

而且，他們也害怕失去。

如果Waymo和Cruise在這場投票中敗下陣來，科技界人士非常擔心這些科技公司會撤離舊金山，至少，會縮減自動駕駛業務在當地的規模，從而影響這座城市作為人工智能中心的地位。

背后，是利益的區域博弈。

畢竟在汽車賽道，Robotaxi是人工智能最有望率先落地的商業應用之一，且Waymo和Cruise在美國的其它城市開展業務，如奧斯汀和鳳凰城。一旦舊金山商業化擴展不如預期，科技公司肯定不會坐以待斃，切換落地城市是最理智的選擇。

02

階段性勝利

在L4級自動駕駛領域，目前商業化落地最快的兩個業務板塊，一個是自動駕駛出租車，另一個是自動駕駛物流卡車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雖然自動駕駛貨運卡車不受到這次投票的影響，但它們也面臨著一個類似的威脅：

今年，加州最新法案正在力推通過一個條款，即無人卡車在行駛時，必須有安全員在場。

更嚴苛的是，如若相關科技公司欲申請無安全員的自動駕駛卡車測試，獲批時間最快也要等到2030年以后。

這對本已風雨飄搖的自動駕駛卡車賽道，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，要知道，從去年開始，自動駕駛資本的寒冬就已經在北美刮起來了，很多頭部企業也難免裁員與業務精簡，日子實在難熬。

自動駕駛卡車和自動駕駛出租車，今年都遇到了同樣的難題，即地方試圖通過立法，阻礙相關業務的落地。

這里存在一個悖論。

高階自動駕駛，無論是卡車物流還是出租車付費服務，其中的終極目的之一，是釋放人工成本，即人類司機。這也意味著，一旦這個成本得到縮減，就會有大批的司機面臨失業。

有意思的是，就像美國的福特、通用等傳統汽車制造商苦工會久矣（UCW），且經常被該組織的“流氓操作”亂棍打壓，自動駕駛卡車賽道也同樣擁有一個相似的組織——

即美國卡車司機工會。

一旦新科技觸及到舊組織的利益，博弈和打壓在所難免。而上文提到的加州最新法案的條款，正是這樣條件下的特殊產物。

值得高興的是，Waymo和Cruise們并沒有在加州遭遇卡車貨運業務的類似難題。

最終的投票結果是：

- 允許Robotaxi在舊金山地區一周7日、每日24小時的自動駕駛運營，且相關業務可以收費。

- 肯定自動駕駛相關技術在城市道路安全方面巨大潛力，加州希望未來的Robotaxi不僅可以蓬勃當地的技術變革，在經濟貢獻和商業模式上也可以創新嘗試。

- 政府層面的管理，要求Waymo和Cruise旗下的Robotaxi時速不得高于65英里，城區速度則為35英里。

Waymo聯合首席執行官Tekedra Mawakana在一份聲明中說，舊金山的這份許可證，標志著公司在當地商業運營的真正開始。

Cruise的大股東通用汽車也表示，到2025年，這家自動駕駛出租車公司的收入將達到10億美元。值得一提的是，Cruise首席執行官Kyle Vogt曾在今年的一次交流中表示，公司已經將幾乎所有的精力都用于擴大業務規模，包括如何拓展和建立新市場。

截至目前，舊金山已經有500多輛自動駕駛出租車在運行。這場勝利，對于努力破局的自動駕駛科技公司來說，無疑是雨后逢甘霖，因為在財務上，這類公司現階段的壓力普遍都大。

根據通用汽車的財報，Cruise今年第二季度虧損6.11億美元，每天虧損近700萬美元。母公司Alphabet雖然沒有透露Waymo的財務狀況，但它今年進行了裁員，前不久又縮減了其自動駕駛卡車項目，試圖聚焦人力和財力，猛攻自動駕駛出租車業務的更多落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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